TikTok被“拷打”
真的因为数据问题？
最近，TikTok在美国的听证会如期召开，并受到全球媒体的关注，TikTok现任CEO周受资也成为全场焦点。
如果以两党认可度作为衡量标准，有人可能会认为，这场听证会中TikTok的表现称不上很好。但如果将出席听证会代表的表现作为衡量标准，周受资不卑不亢的表现已然被交口称道。这位英语为母语、接受了中西方教育、外表儒雅的俊朗书生，已然为TikTok收获了一票粉丝的心。
不过，囿于这场听证会已经被诸多媒体解读，本文并不想聚焦于听证会本身，而更想谈一谈，以TikTok为代表的中国企业出海问题，以及科技型企业在国外面临的质疑问题。
很显然，无论是从信息安全日益受到重视这一角度来看，还是从全球动荡局势成为企业出海考量因素来看，现在某国企业要想发展成为跨国企业，需要考量的已经不止于本土化这一个议题。
以TikTok为例，事实上，就听证会频频提及的信息披露、数据安全和隐私保护等问题，在听证会之前，TikTok就已经进行了多轮整改。
信息安全成科技公司头等议题
一位众议员在听证会上对接受质询的 TikTok CEO周受资说，“我得感谢你，你做到了过去三四年难以想象的事，你让共和党和民主党联合了起来。”听起来，这场听证会像是博弈，也是民主党和共和党为数不多可以达成共识的事情之一。
不管外界对这场听证会如何解读，至少从企业出海欧美来看，受到信息安全等方面的质疑及监管，基本是常态。
有人将之归结为背后是大国关系问题，但信息安全能被用来当作“挡箭牌”，也足够显示背后的民意基础。
换言之，大众关心这件事。
苹果、谷歌、Meta都曾经因为隐私和信息、反垄断、数据泄露等问题，受到美国政府问询。
Meta旗下的WhatsApp和Instagram以及亚马逊，都曾因违反欧盟《一般数据保护条例》（GDPR）被开过数亿欧元罚单。
2018年4月，扎克伯格因为Facebook数据泄露事件出席听证会接受质询，并因为在2天的问询中表情太过僵硬，而被媒体戏称为“机器人”。在那场听证会上，议员们同样就信息泄露和隐私问题“纠缠”了许久。扎克伯格曾表示：听证会不是强调人性的环境，在那里坐六七个小时，很难控制表情。
欧美政府对于大型科技公司拥有的数据无疑是担心的，这些担心有多少成分是对公众的担心，有多少是出于其他考量，我们很难有一个明确的界定，但有一点很明显：在这个数据日益成为企业“软资产”的信息时代，数据和信息安全问题，值得每一家科技公司重视。
特别是对于出海的企业来说，无论是科技公司，还是牵涉到信息和数据的电商企业、社交平台，都不可避免地会遭遇这方面的质疑和监管。
信息安全成为主旋律，企业的非财务信息对于公司的重要性已然越来越明显。
未来肉眼可见的趋势是，各国对于企业信息审查和监管的范围将逐渐扩大，监管的程度也将逐渐收紧。
全球冲突成企业出海难题
在听证会上，周受资反复回答了TikTok被议员们频繁质询的问题，强调了TikTok为此采取的一系列措施，包括将源代码和数据交给甲骨文管理、重金投入“德州计划”确保美国本地用户的数据安全、限制18岁以下青少年使用TikTok的时间等。
整场听证会，周受资都在频繁强调“TikTok是唯一一家能够在美做到这个程度的科技公司”。
就议员们反复提到的青少年安全问题，周受资表示，TikTok已采取多项积极措施来更好地保护儿童，在保护青少年这一方面，TikTok比其他平台做的都多，16 岁以下青少年注册的帐户将受到特别保护，无法直接发送消息，也不会接收到算法推荐下的“为您推荐”消息。
针对数据安全问题，周受资也强调，TikTok正在花费15亿美元建立美国数据防火墙，“由一家美国公司在美国领土上存储的美国数据，由美国人员监督”。
尽管回答得面面俱到，也并不妨碍TikTok依旧被议员们视为潜在的国家安全威胁，其中母公司字节跳动也被要求出售TikTok给一家美资公司，否则将面临禁令。
TikTok女发言人布鲁克·奥伯韦特 (Brooke Oberwetter) 表示，政治哗众取宠主导了听证会，忽视了TikTok正在努力保护用户数据和将对年轻人有害的内容远离网站的解决方案。听证会几乎没有阐明国会可能如何解决立法者强调的TikTok 的众多问题。
随着明年美国一系列重要事件逐渐展开，一些敏感的表态很容易吸引眼球，在这个节点上，我们很难不对这场听证会的动机有所怀疑。
当被问及可能的出售时，周受资表示，他认为所有权的变更不会提高安全性，并指出美国科技平台的隐私问题。
总体而言，听证会成为议员们的Showtime，没能解决实际问题。
在这个本该越来越开放的全球化时代，这一禁令成为逆全球化的典型案例。
好在，阻碍虽然多，综合不少法律和行业人士看法，这些措施并不容易执行。
全面禁止一个在美国广受欢迎的应用，违背了美国民众推崇的对于内容自主选择的自由权利。任何全面禁止TikTok的镇压行动，都可能带来风险，特别是对于美国民主党来说，年轻人是重要支持力量，禁止TikTok跟很多年轻人的意愿相违背。
所以，TikTok被禁有难度，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将TikTok变成美国人自己的企业。所以，现在两党对于逼迫TikTok出售所有权兴趣盎然，且看起来已经达成共识。
在全球局势并不明朗的今天，公司在出海时，即便将自己定位为国际企业，避免与本国“扯上关系”，但仍然难以消除地缘冲突带来的质疑，也难以避免越来越多的审查。
也许，出海的企业除了需要为日益加剧的紧张局势做好准备，还需要扩大出海国家的多样性，以对冲来自美国市场的风险。
尾声
根据外媒消息，国会正在审议几项法案，这些法案包括彻底禁止TikTok，禁止美国公司与其开展业务，允许政府禁止或限制与外国政府有联系的其他应用程序，重新考虑全面的隐私立法等等。
未来TikTok将走一条怎样的路，还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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